第十二章：将军之女

　　长髯将军没想到沈伊美居然是弱水宫左肩使，就是赵大将军在也得给几分面子。

　　长髯将军下马上前，他把牌还给沈伊美笑道：“原来是沈左使，失敬了。在下南宫晋瑜。我现在就命人让出两匹马给沈左使和这位小兄弟。”

　　沈伊美说：“我只要带篷的马车。”

　　“两辆篷车里，一辆坐着将军八十岁老母，还有姨母。另一辆坐着赵将军夫人，还***丫环。天气如此酷热，还请沈左使体谅。”南宫晋瑜很为难。

　　“那就让她们合乘一辆马车。”沈伊美一点也不体谅。

　　就在这个时候，靠前的篷车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

　　“送你两匹马快滚！再敢得寸进尺小心你脑袋搬家！”

　　沈伊美听后大怒，手一扬几点晶亮的物体急射向那辆马车。

　　“滚出来！”

　　就在沈伊美出手同时那少年将军从马上跃起，在空中长枪挥舞，用枪尖把那几点晶亮物体都点破，然后身体又回落立马横枪一脸不屑。

　　“弱水宫的人强在驭水术，离开水源，就算你是左肩使也不过如此。”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不服气找个有水的地方我们打，你就算守着大海，我南宫朔也不怕！”

　　“放肆！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我闭嘴！”南宫晋瑜呵斥儿子。

　　南宫朔惧怕父亲不敢再言语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算没有水源，本使杀你也易如反掌！”沈伊美气得粉面变色。楚湘心里则盘算着如果打起来，他正好趁乱溜掉。楚湘低声撺掇沈伊美。

　　“太可恶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开眼的小子。”

　　沈伊美正要大动干戈，这时候车篷的竹帘掀起一个和楚湘年龄相仿的女孩出来。女孩生的异常清秀，一双眼睛如同黑玉一样。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一缕倔强的波纹。她站在车辕上手指锥子似的指着沈伊美。

　　“我爹戎马生涯二十余年，东征西战剿匪荡魔，身上战伤就几十处，今日做到扬威大将军完全是吾皇念我父功劳辛苦为褒奖功绩圣口亲封，和你们蓝关有什么关系！再挟蓝关势力胡搅蛮缠欺负人，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女孩义正词严斥责沈伊美，让车厢里她的母亲很慌恐。她低声让女儿回车别惹事，但是女孩则不听。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南宫晋瑜一脸尴尬。女孩是赵大将军掌上明珠赵茸，他也不好说什么。而沈伊美在蓝关地位也不低，也不是好惹的主。针尖对麦芒，如果翻了脸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心里焦急的南宫晋瑜突然起到另一辆车中的老太太，忙去向老太太求援。

　　楚湘心里很佩服女孩，应该杀下沈伊美的威风，太霸道了。楚湘心里暗暗称快。

　　沈伊美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然有如此勇气，很像她小时候，心里反而对赵茸另眼相看。但是当众她也不能服软。

　　“我就仗势欺人了，你能把本使怎么样？！”

　　赵茸一把抽出驾车士兵腰间佩刀大叫一声。

　　“南宫朔！”

　　“在！”少年将军应道。

　　“从现在起，谁再敢拦路耍横格杀勿论！管他什么左屎右屎前屎后屎的，听起来就臭烘烘的。”

　　“是！”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南宫晋瑜陪着另一辆马车进前。车厢里传出一个老太太威严地声音。

　　“茸茸，你胡闹够了没有？怎么这样不懂事了！还不快把刀放下……”

　　车厢中的老太太又用和气的声音对沈伊美说：“沈左使，我这孙女不懂事任性胡闹，还请包涵。如果有得罪之处，老太婆代为赔礼了。沈左使需要一辆马车小事一桩，呵呵，现你就给你让一辆就是。”

　　老太太要息事宁人，沈伊美也不是傻子，目的得到闹翻了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就顺着这个“台阶”下来。看来老太太德高望重，她也不能继续嚣张得给老太太几面子。而沈伊美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横，什么时候应该软。

　　“老太太，沈伊美有礼了。也怪我带着两个孩子赶路，酷热难耐又心急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惊扰到了老太太，真是罪过。”

　　沈伊美突然又变得通情达理起来，这让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这个美艳的女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赵茸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不敢违背奶奶。她扔掉手中钢刀，觉得非常委屈，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沈伊美则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她朝赵茸做了个鬼脸说：“赵小姐，记着，忍得一时气，免得百日忧。老太太才是大智慧。你以后要多学着点。”

　　赵茸瞪了沈伊美一眼咬着牙说：“我会记得你的！”

　　沈伊美笑道：“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赵茸又看了楚湘一眼，楚湘朝她友善笑了笑，赵茸则白了他一眼。双方没打起来，楚湘心里很失望。只能另寻机会开溜了。

　　赵茸和母亲进了老太太车里。丫环们让士兵驮着，让出一辆带篷马车给沈伊美。

　　老太太看到宝贝孙女眼睛红红的，把赵茸搂在怀里安慰。

　　“奶奶知道你委屈，但是蓝关势太大，不要逞一时之快而种祸根。你父亲虽然是皇上亲封的扬威将军，但是也受蓝关最高层节制。你也要为你爹着想。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赵茸随后说了一句让人震惊无比的话。

　　“我长大后一定要让蓝关还权于我皇！让百姓不再受蓝关欺凌！”

　　※※※

　　有了马车，不再饱受烈日炙烤，行程也快了。经过一个村子，沈伊美找了个哺乳的妇人给孩子喂饱了奶。见妇人家有头奶羊，干脆买来拉在车上，这样孩子饿了随时都可吃羊奶。

　　一路上楚湘也未能找到空子溜走。沈伊美看得紧，就连楚湘下去尿尿，她都在旁边盯着。暮色笼罩大地的时份，他们来到一个叫青川的小镇。沈伊美找了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天接着赶路。沈伊美要了间双人客房两人住下。

　　吃过晚饭，俩人盥洗完毕后沈伊美让楚湘哄孩子睡觉。她斜靠在床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时秀眉微蹙。

　　楚湘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踱着步，轻拍着她，嘴里哼着无字的歌谣，如果不是年龄太小，倒真象一个慈爱尽责的父亲。

　　孩子熟睡后楚湘蹑手蹑脚把她抱到床边。沈伊美回过神来，她有些惊诧，把孩子抢来后，这几天每晚哄孩子入睡成了她的最头疼的事情。孩子总是哭闹累了才睡去，她每次都被折腾的感觉要发疯。没想到楚湘哄着，孩子一声也没有哭闹就酣然入睡了。

　　沈伊美把孩子放在最里边靠墙，然后小声对楚湘说：“你睡中间，我睡边上。”

　　楚湘说：“天热，挤在一起更热，你和孩子也睡不好。我睡地上就好。”

　　“呸！”沈伊美轻啐道：“找借口，我看你是想半夜溜，乖乖给我睡中间。不然有你受的！”

　　实力悬殊，楚湘不敢激怒沈伊美就睡在了中间。沈伊美挥了下手，屋中桌上的灯熄灭。窗户被月光照的发白。屋里也充满月光的氤氲。

　　沈伊美用拽了拽楚湘耳朵，楚湘问。

　　“做什么？”

　　“圆房。”

　　“我……我才刚满十二岁，还小……你不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沈伊美吃吃笑起来。如果不是怕吵醒孩子，她此刻一定要放声大笑。楚湘松了口气，明白了沈伊美是在拿他开心。心里真憋气，心想以后学好本领能打得过沈伊美，一定好好教训一下她。

　　沈伊美问他：“你怎么就不问下这孩子是谁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杀她的爹一家？”

　　楚湘说：“我爹从小就教导我，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的越少反而对自己有好处。”

　　沈伊美说：“哼，你是怕我也问你的来历吧。你这么小就这样狡猾，长大了还得了。不过呢，我到是很想知道你的来历。”

　　楚湘早已在心里编了一套应付的谎言。没想到沈伊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累了，睡吧。等到了地头，我看你不说。”

　　地头？！难道伊美要把自己带回弱水宫！如果带回弱水宫那就更难脱身了。事情真是棘手，楚湘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沈伊美睡着了，她的一条胳膊搭在楚湘身上。楚湘也发出均匀鼾声。这个时候窗户纸被人轻轻捅破，两根小管伸进来，两股烟气顺着小管进入房间。楚湘其实一直没有睡着，他在等时机，等沈伊美睡的更沉些溜走。

　　楚湘闻到了屋里有一种草木的香味，正纳闷间他听到窗外有人说话。

　　“好了，量这么大，就是妖魔也迷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