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陆知苒对两小只道:“吱吱,你带着昭昭哥哥洗一洗,娘亲一会儿就来。”
她语气很轻柔,甚至透着些熟稔,似乎这样的事时常发生。
“嗯?”疑惑的挑了下眉,墨砚宸不解的看着陆知苒。
不是有丫鬟伺候吗?怎么还让他们自己动手?
“每日都是他们自己洗漱?”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墨砚宸状似无意地询问。
“不错,吱吱从小跟着我颠沛流离,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后来定居于此,才有了下人伺候。”
陆知苒半真半假的敷衍着墨砚宸。
不能让人近身伺候是真,却不是因为不习惯,而是她和陆吱吱都会在身上藏一些毒药用以保命。
她怕丫鬟们不知深浅,沾染了毒物而不自知。
索性便培养起了陆吱吱的自理能力。
“这几年你们过得很辛苦?”
墨砚宸看了看院子里,几乎没什么下人。
这时,凌笙找来了水壶,给二人添了茶。
陆知苒轻轻嗅了嗅,见没什么异常,这才垂眸轻啜了一口。
至于墨砚宸的询问,她只是笑了笑,随即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她的手很漂亮,纤长白皙很有骨感,可上面却有不少细小的伤痕,还有积年累月形成的,看起来竟有着粗糙。
“抱歉。”事实胜于雄辩,墨砚宸歉疚的移开了目光。
“王爷可还有别的事情?若只是关心我的过去,王爷不妨自己去查一查。”
神色莫名,陆知苒轻抚茶盏,似是已经看穿了墨砚宸的试探。
可她他没想到的是,墨砚宸竟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她先前递给她的药瓶。
这是何意?
“王爷莫不是还对此药有问题?若是不相信民女,王爷大可……”
“非也,只是这药方,陆大夫可否给本王一份?”
语气平缓与寻常无异,可只有墨砚宸知道,他心中有多心虚。
神色古怪,陆知苒缓缓站了起来,“好,王爷且稍等片刻。”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墨砚宸稍稍松了一口气。
满打满算,他二人“相识”也不过短短几日,以墨砚宸警惕,断不会贸然相信陆知苒,可她给他发感觉,总有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
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总要坦率真诚些,才能得到陆知苒的信任。
没一会儿,陆知苒便拿着写好的药方走了出去,她双手奉于墨砚宸,“若只是为了此等小事,王爷大可直说,倒也不必……”
来回试探。
似是看懂了陆知苒想说的话,墨砚宸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毕竟是你开的药方,本王贸然讨要已是失礼。”
他话音落下后,不知怎的,院中的气氛竟有着古怪。
按照墨砚宸的预想,陆知苒应该十分坚决的拒绝自才是,可她却大方的给了他。
这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愣神,捏着药方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如此坦率又不设防,到了京中可如何自处?
“王爷是我的病人,自然有权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药。”
陆知苒揉了揉手腕,不以为意。
“况且,这方子我本就打算给你。”
原来是误会他了,长睫微颤,陆知苒压下了心中的异样。
可她越是坦诚,墨砚宸心中便越是惭愧。
“多谢,这份恩情本王记下了。”
今晚,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说好说,天色已晚,王爷……”
动了动指尖,陆知苒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从袖中滑落的药瓶。
再废话,毒晕你!
“咳咳。”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墨砚宸拿出一纸书信,“这是明日出行的安排,你和吱吱莫要忘了时辰。”
“是,多谢王爷。”陆知苒想了想,试探性的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情,路上能不能让昭昭和吱吱在同一辆马车?”
“如此,也方便我照顾他们。”
眸色一暗,墨砚宸瞬间冷了神色,若不是对陆知苒的。
他身兼数职,一路上总会有顾及不到墨昭昭的时候,若将他和陆亦窈放在一起,他总归不放心。
如此,倒不如随了陆知苒的心意。
更何况,陆亦窈“病重”,她身为墨昭昭的生母,定不会让孩子过了病气。
“本王本打算让昭昭和太后同乘,既你愿意代为照看,再好不过。”
眉间一喜,陆知苒俯身行了一礼,“是,多谢王爷成全。”
将兄弟俩放在自己身边,陆知苒也能放心许多。
看着女子没什么诚意的道谢,墨砚宸嘴角一抽。
别装了,嘴角的弧度压不住了啊喂!
来回拉扯几番后,陆知苒终于筋疲力尽的送走了墨砚宸,她十分不雅的伸了个懒腰,一回眸,便看到了两小只正狗狗祟祟趴在窗户上,似是在偷听他们讲话。
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陆知苒坏心眼的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嗯哼?偷听被我抓到了吧?”
兄弟俩嘿嘿一笑,萌萌的点了点脑袋,陆吱吱更是打蛇上棍,抱住了陆知苒的手臂,奶声奶气的道:“娘亲,今天渣爹怎么这么好说话?”
“还不是因为他得了便宜。”陆知苒撇了撇嘴,收起了对面墨砚宸时的违心笑容。
“还有,不管他好不好说话,明天你两个都要乖乖跟着娘亲,知道吗?”
论身份,兄弟俩一个是亲王之子,另一个则是乡间稚童,所以,他们本不应该同乘一辆马车。
多亏了墨砚宸首肯,陆知苒才能专心守着他们。
不过,京中规矩繁多,她不能再如此随性了。
还有吱吱,若是这闹腾的性子不加以收敛,恐会招来麻烦。
“哇,娘亲真棒。”陆吱吱给面子的拍拍手,探出小身子亲了陆知苒一口,随后还不忘拉上墨昭昭,“昭昭哥哥,你也来夸夸娘亲!”
小身子一僵,墨昭昭愣了一会儿后,这才懵懵懂懂的有样学样,在陆知苒另半张脸也亲了一下。
“你们两个,真是娘亲的开心果。”
被两个小家伙逗得前仰后合,陆知苒没忍住,按住他们就是一顿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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