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数学老师死了，是被我杀的。

目睹我杀人的有两人。

一个是我同桌，暗恋我的人。

另一个是年级第一，老师的儿子。

1

我刚从厕所出来，洗了一把手。

一边甩干手上的水渍，一边又注视着正准备上楼的两位便衣警察。

许是害怕警察的频繁出现扰乱教学秩序，这次他们穿的都是便衣。

上次还是在校门口我远远看见他二位从警车上下来。

谁叫死的那位是三中的老师呢。

但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

尽管校方有意封锁汪顺的真正死亡原因，但还是抵不过学生耳听八方的能力。

淹死，捅死，勒死，打死……

说法太多了，但值得确定的是，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毕竟，他一向招恨。

汪顺，市三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45岁，教文理两个班的数学，顶着一头地中海的发型。

因为过于严苛的教学方式让学生闻风丧胆并且心生怨恨。

不仅在学生这一方，在同事之间也被各方老师不太待见。

警察走访他的人际关系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以他的为人处世之道，任何一个被走访的人，都可以是杀人凶手。

至于什么时候调查到我，那就是警察的本事了。

我气定神闲地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唉，前面那个同学。”

他们走上来了。

我的脚步只顿住半秒，忽地想起又不知喊的是哪位同学，我继续往前走。

周围有学生在转头，而我当做没听见。

但不可忽视的脚步声袭来，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老师，请问怎么了。”

“我…我不是老师。”

他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

看精神面貌，像个刚刚工作不久的年轻警察。

他摊开了手掌，显露出来的是几张纸币。

“同学，你的钱掉了，刚喊你你没听见。”

我内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钱掉了。

“那谢谢你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他招招手，“快去吧快去吧。”

快进教室的一刹那，我瞥见他们二人朝地理组的办公室走去。

看来，有人已经被盯上了。

2

下课后，我把早上收的试卷交到老师办公室，就听见李老师在那发牢骚，“这他被害死了找我做什么，我就那天和他拌了几句嘴，我还能把他杀了啊，这么多年要杀我还不早——”

一看到我进来，地理老师就收起了那副恼怒的神情，尴尬地笑笑：“陈璇来了啊，卷子放这就好了啊，我有时间再改。”

我点点头，把卷子放在了他的桌上。

李老师说的应该是事发那天早上，汪顺和他因为谁抢占第二天的体育课而激发矛盾这件事。

那是鲜有的李老师和汪顺正面起冲突的画面。

李老师拍了拍桌面，“陈璇，这练习册以后就不收上来了，你先带回去吧，叫他们往后做。”

练习册夹的乱七八糟，之前就是喊人帮我送过来，没想到一点也不整理。

我手刚一覆上去，就掉落了好些在地上。

在触及到最后一本时，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只不属于我的手。

手指修长白嫩，骨节分明。

“唉，这是不是太多太重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好拿，正好，付白声，你帮陈璇把这作业抱回去，她一个人也抱不动。”

付白声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他微笑着：“老师，好的。”

我想和他分担一些，他全部抱了过去，我只好跟在他的后面。